你那年九歲,坐在房間的單人椅上,正背對著玻璃窗,低頭看著手上的書。門外走廊上偶爾傳來低語,窗外花園裡經常有的茶會,連帶出現的是完全陌生的人對於你極度私人的討論。關於你的血統。
而你只是注視著你視線始終的焦點,無視其他無禮而頻繁的探究。
那不具有任何有趣的成分。
不被允許的血統產物,由擁有類似基因組成的一對姊弟所產下,一個純血的喀斯特。生而比任何喀斯特都更徹底,也因此被視為汙點。
儘管遺傳因子開了一個可預料的玩笑--純正的金色捲髮,還有曾經被視為Kerst高貴象徵而已經一度消失在聯姻的血統交換裡的青瓷色的眼珠。
你的外表看起來如此完美,無懈可擊。這更顯得你的內在保存著多大的禁忌。
亂倫、報復、利用、鄙夷、屈辱、拘禁。他的身體慢慢長大,內心疑惑持續增長。
但你不向外尋求答案--不需要,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重複著同一段,隨時添增其餘臆測。
一次、一次又一次。
那一天特別安靜。細碎的語句都沉寂。這依然沒讓你把注意轉移出去。
你的眼睛盯著書,漂亮的瓷藍色不看著任何人,還沒長開的少年身軀安靜的留在空曠的房間裡。
除了那些好像不會厭煩的議論,你幾乎已經隔絕了一切。
然後有一天,門被打開。
你稍微抬起頭,拉開下顎脆弱的肌肉線條,像是疑惑的揚起眉毛。
困惑像個孩子打開了一道門,遲疑的停在門檻邊,猶豫的看著促使它出現的轉變。
「Nice to meet you. I am a Kerst.」
他的五官和你有部分微妙的相疊,黑捲髮,眼睛是灰藍的天空,廣闊,自信,本身高傲。而他露出了微笑。
你最後輕聲開口。「........And I am a Kerst, too.」
你是一個喀斯特,毫無疑問的是。只是這帶給你無止境的壓力,像從空中斷線而掉落的貨物,沉重又無理的壓在你的肩膀上。垂沉、緊繃,近乎窒息。
「--這個答案令人滿意,男孩。Gavin.Kerst. 」他走到你面前,身體前傾十五度,伸出手掌,優雅而且從容標準。「Would you come with me?」
是他讓你發現Kerst這個字本身優雅而光耀。她邏輯、有生命、具思考性。
於是他所代表的喀斯特,成為了你的歸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