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9.01梵德羅生日快樂!
月亮和星辰的微光降臨了大地,如同點亮了教堂中無數微弱的奶色燭光。
小姑娘小小聲哼起了記憶中的那首歌。
在經過了已經拉下鐵門的天堂鳥時,她突然停下了腳步。淺色的透亮眼睛盯著那個此刻依然透著橘黃燈光的窗戶,再左右看看幾乎已經熄燈的街道,維多麗亞像是被奶油吸引的小倉鼠一樣蹭了過去。
門被小小的手推開,發出了有點讓人暈眩的銅鈴鐺的聲音,門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──既安靜又熱鬧。
維多麗亞擠進門中,不忘回頭把烏鴉也抓了進來抱在胸前,兩雙眼睛一起睜得大大地,觀察著這個第一次到來的店面。
──那是一個小酒館。
擺了大量的厚實木頭圓桌和椅子,左手邊還有一座石頭堆砌成的吧檯。彷彿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偷偷溜進了這個小小的空間,一群一群人擠在一張桌子前,桌上擺滿了大量的小點心和肉派、框啷響起的是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和小聲的交談笑聲。
維多麗亞覺得這裡就像是熱鬧了五倍的柯芬園咖啡館,她眨眨眼,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──大家好像都隨便混著坐在一起耶。看著剛走進來的人問也不問地坐到了空了兩個位置的桌邊,然後逕自叫起了酒和食物,四周的人只是看了他一下,繼續樂呵呵地碰杯。小姑娘穿過人群,蹭到其中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。
她看了看兩旁正喝得火熱的大姊姊和大叔,慢慢地把烏鴉放到桌上。「不可以偷吃東西喔。」她認真地對烏鴉說。
然後維多麗亞開始有點興奮又有點好奇地觀察起人群。
這個地方有著讓她安心的好多人的笑聲,而且平常白天的時候窗戶都黑黑的──好像是當眾人都回家了,這裡才變得熱鬧呢。
而且她發現到,在這裡的人們比起街上看到那些步行匆匆的人來得更──快樂。好像回到了家一樣放鬆,卻又更加興奮。
維多麗亞看了看周圍的人,決定順便吃一點東西當晚餐好了──這麼想著,小小的姑娘就這樣湊到吧檯前,從吧檯後探出頭,點了一份牧羊人派;看著吧檯上一長排各式各樣顏色的飲料,她突然覺得有點渴了。
於是這姑娘又指了指旁邊那杯金色的飲料,然後在老闆有點震驚的目光下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不久後,姑娘捧著她的派和一杯柳橙汁兌伏特加,回到了烏鴉旁邊。
她本來正對著派,用捧果汁的方式捧著大大的酒杯喝了幾口──眼角卻剛好抓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。她抓著杯子,身體在椅子上轉了半圈......
「欸?」那個淡金色的短髮和耳朵上露出的飾品、還有隔壁那個高高瘦瘦的背影──「維克跟.....梵德羅?」
維多麗亞歪歪頭,看著兩個機研部的大哥哥並肩坐著,手上各抓著一個玻璃杯,身旁排了兩個酒瓶。
他們舉杯的頻率幾乎一樣,卻不時會低下頭低聲對話。看起來句子都不長的樣子──小姑娘搖頭晃腦著,這兩人好像話都不多喔。
不知道為什麼,小姑娘沒有蹭過去打招呼,而是一邊吃著派,一邊無意識地在同桌人的目光中邊喝飲料邊看著兩個大哥哥。
鬧哄哄的酒館中,似乎他們肩並肩的那一個區塊是特別安靜的。他們的手肘撐在吧檯面上,背拱成一個放鬆的弧度,梵德羅的肩膀比起維克又更放鬆了一點,連背影都帶著懶洋洋的味道。在小姑娘為數不多的印象中,對方似乎一直都維持著那樣的氛圍,沒什麼反應又慵懶。
時間流過他身邊的時候好像會自動放慢腳步。繞出他身邊後,又恢復成了快速轉動的倫敦時間。
維多麗亞一直覺得梵德羅和維克之間有種特別的氣場,看起來年紀差不多,又有許多共同的地方──最重要的是,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,會讓人忍不住把視線挪過去,但是又不想去打擾。
小姑娘眨了眨眼,戳起一口牧羊人派塞進嘴裡。她覺得那是一種很棒的感覺,獨屬於兩人的空間、簡短的對話和一起的放鬆。
梵德羅指了指維克那裡的酒瓶,單手撐著下巴嘴巴動了幾下,不過聲音還沒傳到維多麗亞這裡時就已經模糊在一片人聲中了。
暗紅色頭髮頭髮的青年喀一聲把空掉的酒杯放到桌上,看著隔壁的酒伴。維什尼亞克似乎挑了挑眉,他一邊說了些什麼,還是伸手拿起酒瓶先幫自己倒了半杯,然後就著剛剛的手勢反手讓瓶口轉了半圈,用向外倒的方式讓酒液傾出窄小的瓶口,倒進梵德羅握著的杯子裡。
在維克稍微收回瓶子的同時,梵德羅直接抽走了杯子喝了起來,瓶口卻一滴酒也沒灑出來,好像這樣的動作已經進行了很多次。
他們的眼角到耳朵附近的皮膚上都染著淡淡的紅色,不太明顯,小姑娘卻突然覺得那有點像是飛行船橫過天空時,尾巴拖走的紅色雲彩。
夜晚和黃昏交錯時分的薄薄火燒雲,是一種從白日工作的緊繃中放鬆的象徵。
他們的交談夾雜在不斷舉起的杯子間,梵德羅說了一句話,維克一邊側頭聽著,上挑的眼尾動了一下,看似是不經意地笑了,他淡色的睫毛刷地蓋下去,又乾空了一杯酒。
烏鴉叼著最後一口派,跳到維多麗亞的肩膀上,她剛好也喝完了好喝的飲料,決定今天先蹭出去、該回家了呢。
在一片喧鬧中她再度推開了門,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吧檯前的兩人──
木門慢慢掩上的夾縫中,她看見梵德羅放下酒杯,嘴上咬起了一根煙,淡淡的煙霧飄了開來;他坐在內側,於是臉剛好側向門的方向,大約是說了什麼,他隨後微微抬頭,笑了起來。
菸草燃燒著,輕煙擦過他震動的喉結,在他們之中漫了開來。
那是一個很安靜的晚上,她想。
月亮和星辰的微光降臨了大地,如同點亮了教堂中無數微弱的奶色燭光。
小姑娘小小聲哼起了記憶中的那首歌。
在經過了已經拉下鐵門的天堂鳥時,她突然停下了腳步。淺色的透亮眼睛盯著那個此刻依然透著橘黃燈光的窗戶,再左右看看幾乎已經熄燈的街道,維多麗亞像是被奶油吸引的小倉鼠一樣蹭了過去。
門被小小的手推開,發出了有點讓人暈眩的銅鈴鐺的聲音,門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──既安靜又熱鬧。
維多麗亞擠進門中,不忘回頭把烏鴉也抓了進來抱在胸前,兩雙眼睛一起睜得大大地,觀察著這個第一次到來的店面。
──那是一個小酒館。
擺了大量的厚實木頭圓桌和椅子,左手邊還有一座石頭堆砌成的吧檯。彷彿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偷偷溜進了這個小小的空間,一群一群人擠在一張桌子前,桌上擺滿了大量的小點心和肉派、框啷響起的是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和小聲的交談笑聲。
維多麗亞覺得這裡就像是熱鬧了五倍的柯芬園咖啡館,她眨眨眼,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──大家好像都隨便混著坐在一起耶。看著剛走進來的人問也不問地坐到了空了兩個位置的桌邊,然後逕自叫起了酒和食物,四周的人只是看了他一下,繼續樂呵呵地碰杯。小姑娘穿過人群,蹭到其中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。
她看了看兩旁正喝得火熱的大姊姊和大叔,慢慢地把烏鴉放到桌上。「不可以偷吃東西喔。」她認真地對烏鴉說。
然後維多麗亞開始有點興奮又有點好奇地觀察起人群。
這個地方有著讓她安心的好多人的笑聲,而且平常白天的時候窗戶都黑黑的──好像是當眾人都回家了,這裡才變得熱鬧呢。
而且她發現到,在這裡的人們比起街上看到那些步行匆匆的人來得更──快樂。好像回到了家一樣放鬆,卻又更加興奮。
維多麗亞看了看周圍的人,決定順便吃一點東西當晚餐好了──這麼想著,小小的姑娘就這樣湊到吧檯前,從吧檯後探出頭,點了一份牧羊人派;看著吧檯上一長排各式各樣顏色的飲料,她突然覺得有點渴了。
於是這姑娘又指了指旁邊那杯金色的飲料,然後在老闆有點震驚的目光下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不久後,姑娘捧著她的派和一杯柳橙汁兌伏特加,回到了烏鴉旁邊。
她本來正對著派,用捧果汁的方式捧著大大的酒杯喝了幾口──眼角卻剛好抓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。她抓著杯子,身體在椅子上轉了半圈......
「欸?」那個淡金色的短髮和耳朵上露出的飾品、還有隔壁那個高高瘦瘦的背影──「維克跟.....梵德羅?」
維多麗亞歪歪頭,看著兩個機研部的大哥哥並肩坐著,手上各抓著一個玻璃杯,身旁排了兩個酒瓶。
他們舉杯的頻率幾乎一樣,卻不時會低下頭低聲對話。看起來句子都不長的樣子──小姑娘搖頭晃腦著,這兩人好像話都不多喔。
不知道為什麼,小姑娘沒有蹭過去打招呼,而是一邊吃著派,一邊無意識地在同桌人的目光中邊喝飲料邊看著兩個大哥哥。
鬧哄哄的酒館中,似乎他們肩並肩的那一個區塊是特別安靜的。他們的手肘撐在吧檯面上,背拱成一個放鬆的弧度,梵德羅的肩膀比起維克又更放鬆了一點,連背影都帶著懶洋洋的味道。在小姑娘為數不多的印象中,對方似乎一直都維持著那樣的氛圍,沒什麼反應又慵懶。
時間流過他身邊的時候好像會自動放慢腳步。繞出他身邊後,又恢復成了快速轉動的倫敦時間。
維多麗亞一直覺得梵德羅和維克之間有種特別的氣場,看起來年紀差不多,又有許多共同的地方──最重要的是,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,會讓人忍不住把視線挪過去,但是又不想去打擾。
小姑娘眨了眨眼,戳起一口牧羊人派塞進嘴裡。她覺得那是一種很棒的感覺,獨屬於兩人的空間、簡短的對話和一起的放鬆。
梵德羅指了指維克那裡的酒瓶,單手撐著下巴嘴巴動了幾下,不過聲音還沒傳到維多麗亞這裡時就已經模糊在一片人聲中了。
暗紅色頭髮頭髮的青年喀一聲把空掉的酒杯放到桌上,看著隔壁的酒伴。維什尼亞克似乎挑了挑眉,他一邊說了些什麼,還是伸手拿起酒瓶先幫自己倒了半杯,然後就著剛剛的手勢反手讓瓶口轉了半圈,用向外倒的方式讓酒液傾出窄小的瓶口,倒進梵德羅握著的杯子裡。
在維克稍微收回瓶子的同時,梵德羅直接抽走了杯子喝了起來,瓶口卻一滴酒也沒灑出來,好像這樣的動作已經進行了很多次。
他們的眼角到耳朵附近的皮膚上都染著淡淡的紅色,不太明顯,小姑娘卻突然覺得那有點像是飛行船橫過天空時,尾巴拖走的紅色雲彩。
夜晚和黃昏交錯時分的薄薄火燒雲,是一種從白日工作的緊繃中放鬆的象徵。
他們的交談夾雜在不斷舉起的杯子間,梵德羅說了一句話,維克一邊側頭聽著,上挑的眼尾動了一下,看似是不經意地笑了,他淡色的睫毛刷地蓋下去,又乾空了一杯酒。
烏鴉叼著最後一口派,跳到維多麗亞的肩膀上,她剛好也喝完了好喝的飲料,決定今天先蹭出去、該回家了呢。
在一片喧鬧中她再度推開了門,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吧檯前的兩人──
木門慢慢掩上的夾縫中,她看見梵德羅放下酒杯,嘴上咬起了一根煙,淡淡的煙霧飄了開來;他坐在內側,於是臉剛好側向門的方向,大約是說了什麼,他隨後微微抬頭,笑了起來。
菸草燃燒著,輕煙擦過他震動的喉結,在他們之中漫了開來。
那是一個很安靜的晚上,她想。